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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陌生的時空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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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人呢,還真以為自己見著仙女兒了呢,不過小蝶姐你也長地很漂亮呢,若是你好好打扮打扮,或許也不會比小姐差呢。”

許蘿聽了丹蔻的話,楞了楞,穿越來三天,她還沒見過自己長什麽模樣呢,主要這回是穿成一個丫鬟,長得太美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她也沒覺得自己會長得多漂亮,畢竟不會有哪個主子願意放一個美貌的丫鬟在身邊做對比,再說上一回穿越已經享受了一次當傾國傾城大美人的感覺,這回倒寧願普通一點,她只想好好宅鬥,可不想爬床啊,現在聽丹蔻這般說,危機感頓時便油然而生。

“丹蔻,麻煩那面鏡子給我瞧瞧吧……”丹蔻疑惑地看了許蘿一眼,但依然是很聽話地拿了不遠處妝臺上的銅鏡,遞到了許蘿的手上。

許蘿左右上下地仔細瞧了瞧,方才神情凝重地放下了銅鏡,其實小蝶的模樣還沒有長開來,畢竟不過是十四歲的小丫頭,放到現代那小學也才剛畢業呢,不過她的五官生的確實不錯,不似蘇夢瑤那種我見猶憐的美,小蝶的五官頗有些冷美人的味道,許蘿並不知道原先的小蝶是怎樣的氣質,不過現在這種臉跟她身上的氣質倒是十分相襯的。

“小蝶姐,你為什麽嘆氣呢,你的臉也沒受傷啊,身上雖然傷的重,不過那傷口不仔細看也看不到呢,都是被針紮的,不過那針眼也實在太多了,幾乎全是都有,你當時一定很疼吧?”丹蔻一臉同情地看著許蘿,小心翼翼地問道。

許蘿只是沈默不語,小蝶受刑的時候她還沒穿過來呢,不過她也知道這種刑罰是那妓館慣用的手段,畢竟那些妓女們都是靠皮肉做買賣的,身上自然不能留下疤痕,用長長的針紮入皮下穴位,即不會留下傷痕,又能讓受刑的人感受到最大限度的疼痛,當真是最適合妓女的酷刑之一,許蘿是不知道小蝶在受刑時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但她剛剛穿越過來時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也難怪小蝶會忍受不住就這麽一命嗚呼。

丹蔻見許蘿沒有回答,也就識趣地不再問了,只是寬慰地說道:“小蝶姐你還是好好養身子吧,等你身體痊愈了,我再跟你學東西,反正我們應該沒那麽快進府的吧。”

許蘿笑笑,算是默認了,心想著看來自己往後得更低調些,現在這張臉還沒有長開,倒沒那麽引人註意,但自己還是等扮個醜,畢竟丫鬟這個職業的被潛規則率太高了,她可不想被潛了,雖然說這也是一種完成任務的方法,畢竟從丫鬟往上晉升也是宅鬥慣用的一條路,不過許蘿本身是有底線的,她可不會為了完成任務就賣身,就算這具身體並不真正是自己的,但心裏上那個坎兒總不是那麽容易就能邁過去的。

又是再床上躺了三天,許蘿終於能下床來了,雖然動作大了仍是會感到疼痛,但那疼痛已經是她可以忍受的了,思忖著再過個幾天,她應該能行動自如了。

這幾日那個王公子一直沒有過來過,蘇夢瑤倒是來過幾次,依舊是那麽一付噓寒問暖,悲天憫人的模樣,許蘿表面上與她應付地不錯,暗地裏卻想著該與她套些有用的消息過來。

這一天晚飯後,那蘇夢瑤又來看望許蘿,今天的她顯然比前幾日多了幾分神采,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許蘿最是會察言觀色,自然看出了她的不一樣,便試探著開口問道:“小姐是不是有什麽喜事兒啊,奴婢看您今兒的氣色特別好。”

“你也看出來啦?”蘇夢瑤喜不自禁地說道,似是沒打算瞞著許蘿,“公子叫人帶了信來,他明晚會過來。”

果然,許蘿心中也早已猜到,便順勢說道:“那小姐您可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咱們雖然離了那火坑,可這般一直在外邊終究不是長久之策,您最好盡快讓那王公子將您接近府去,有了名分,小姐您往後的日子才有盼頭啊。”

蘇夢瑤微微蹙了眉頭,輕嘆一聲道,“你說的這些我自然也是知曉的,若我還是原來的官家嫡女身份,別說是做妾,就是做公子的正妻那也不是不可以的,但現在……恐怕他家裏不會答應啊……”

第四卷:聖母丫鬟的故事第四話公子到訪(下)

“小姐您莫要灰心,您雖然入過風塵,但卻依舊是冰清玉潔的身子,王公子定會覺得您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絕不會嫌棄您的,且小姐您記住,您原先是個大家閨秀,自然不能隨隨便便把身子給了別人,只要那王公子不同意納您為妾,您就千萬莫要妥協。”

許蘿面上盡心盡力地幫蘇夢瑤出著主意,心中卻是越發為原主小蝶不值,小蝶這大無畏的淤泥成就了蘇夢瑤這一朵矯揉造作的清蓮啊,不過現在能讓王公子最快將蘇夢瑤接近府的方法也只有讓他看得見吃不著,雖然許蘿沒見過那王公子,但這等世家公子基本上都是慣喜歡沽名釣譽的,自然也不屑做那等強迫女人的下流之事,且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人往往都不會珍惜,所以這般吊著那王公子,對蘇夢瑤來說只會有好處,絕對不會有壞處的。

蘇夢瑤聽了許蘿的話語,眼睛微微亮了亮,紅著臉頰,很是羞赧地說道:“小蝶你說什麽呢,王公子是正人君子,他才不會……”

許蘿看著蘇夢瑤這般“假純”模樣,心裏頓時一陣鄙視,丫都在妓院裏待了好幾個月了,該看的不該看的也都看了不少了,還在這裏裝什麽純情少女啊,果然賤人就是矯情!心中既是鄙夷萬分,許蘿面上也依舊是一點不漏,繼續道:“奴婢自然知道王公子不是那樣的人,只是以防萬一地勸小姐幾句,畢竟小姐您生地這般美貌,哪個男人會不心動呢?”

蘇夢瑤顯然對許蘿的暗捧很是受用,卻還是故作謙虛地說道:“我這哪裏算什麽美貌,天底下比我美的女子可多了呢,不過你說的話也有些道理,我雖誤入風塵。但也曾是大家閨秀,確是不能讓公子看輕了去。”

許蘿只是笑笑,又與蘇夢瑤囑咐了一些事情,便露出了幾許疲態,沒再發表什麽言論,她都已經吐槽無力,所以不想還是眼不見為凈吧。

蘇夢瑤看到許蘿累了,便也沒再多說什麽,依舊是春風滿面地離開了,待她走後。那丹蔻才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還端了碗肉糜粥。

許蘿聞著那肉糜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知不覺就跟那蘇夢瑤談了這麽久,還真是有些餓了呢。

動作迅速地喝完一碗粥之後,許蘿才與那正收拾碗碟的丹蔻問道:“丹蔻,與你同來的那個丹青呢,我怎的從來沒見過她?”

丹蔻收拾了碗筷。便絞了帕子給許蘿擦臉,一邊回道:“丹青一直在小姐身邊伺候呢,丹青可跟我不一樣,她爹是秀才,她也跟著學了許多字,聽說是因為她識得字。小姐才買下她的,專門伺候小姐文墨,那些個粗活累活都是不用她幹的。”

“那你不是很累。又要幹粗話,還要抽時間來照顧我,同樣都是丫鬟,這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吧。”許蘿看著丹蔻,皺著眉頭問道。

“這有什麽。我早都習慣了,以前在家裏的時候。我做的活可是比現在還要多呢,而且還不像現在這樣每頓都能吃飽,還有銀子拿,我已經知足了。”丹蔻倒是知足樂觀,憨厚的臉上沒有一絲不滿,無所謂地說道。

果然老實人就是吃虧,聽丹蔻的描述,那丹青似乎也是個心氣高的,這等自視甚高的人做丫鬟最是麻煩,會想盡辦法了往上爬,往上爬的最好媒介自然就是她們的主子,不過想來那蘇夢瑤也不是傻子,不會讓一個丫鬟踩著她往上爬,若這丹蔻真是有心計之人,那蘇夢瑤可要傷腦筋了。

許蘿為了以後更好辦事,就先要把身邊人的品行底細先摸個透,丹蔻是個好孩子,以後若是有機會可以多幫幫她,至於那丹青,若是不來惹自己,她自然也不會去管那些與自己無關的閑事。

又一日,臨近酉時,許蘿正在屋子裏閑地發慌,便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嘈雜的動靜,片刻之後,那丹蔻便急急地推門小跑了進來,本是黝黑額頭上滿滿俱是汗水。

“何事這般著急?”許蘿從床上坐起來,伸脖子望了過去。丹蔻顧不上擦頭上的汗水,連忙開口與許蘿說道:“王公子的馬車已經在外頭了,可是方才那丹青不小心崴了腳,這時候正動彈不得呢,小姐身邊沒了伺候人,這才急急地讓我來尋你呢!”

“這不是還有你嗎?”許蘿奇怪地看著丹蔻問道,明明有她這個大活人不用,何必要用她這個傷殘人士。

丹蔻頓時憋紅了臉,“小姐等會兒見那王公子,免不了是要吟詩作畫的,你也知道我,鬥大的字不識一個,哪裏能幫得上小姐的忙,現在也只有小蝶姐你了……”

許蘿沒說話,低頭思忖了開來,心想著,這倒是一個好機會,可以好好看看這“王公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雖然她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但堅持一下應該是無大礙的,便擡頭與丹蔻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等我換一身衣服,馬上過去。”

丹蔻聞言立馬把許蘿從床上扶下來,挑了件幹凈的衣服幫許蘿換上,又幫她簡單地挽了個雙環髻,這才與許蘿一同出去了。

小院門外,那王錦軒已是躍下馬來,牽馬的小廝扣動門上的門環,那黑油門立馬就開了,一個四五十歲的婆子探出頭來,一見是王錦軒,面上的神色很是欣喜,“公子爺,您來啦!”說著話,便趕緊把王錦軒給迎了進去。

王錦軒也沒看那婆子一眼,就徑自走進門去,王錦軒隨著那婆子走進垂花門,一陣陰涼撲面,只見院子中央不知何時架起了木魚骨,葡萄攀延著魚骨而生,枝繁葉茂將陽光過濾得只剩點點光斑跳躍在青磚之上。

再看地上,四個闊口的青石缸分擺在院子正中的甬道兩旁,缸內各置一捧白荷,荷葉翠潤,荷花婷婷,一陣風來香氣悠悠,忽聞一聲“撲通”,只見一尾錦鯉躍出水面,瞬時又沒入水中,濺起水珠點點,好不快活舒暢。

王錦軒見此情景,面上頓時浮起了淡淡的笑意,那婆子慣會察言觀色,見王錦軒的臉色,立馬開口道:“公子爺,這裏院子裏的東西可都是咱們小姐精心弄的,可花了她一番心思呢。”王錦軒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更甚,轉眼間便到了上房。王錦軒擡頭看去,便見一位佳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冰藍羽紗繡同色暗紋流水的扣身襖兒,寒煙千水裙,手中執著海棠團花紈扇,輕行緩步之間牽動身上的暗紋流水,霎時霓裳似波光流轉,裙襕若水光瀲灩。

王錦軒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便帶了微笑走上前去,見蘇夢瑤要俯身行禮,立馬就將她攙了起來,語調溫柔地道:“夢瑤不必多禮。”

許蘿低調地跟在蘇夢瑤的身後,暗暗地觀察著這個蘇夢瑤以後的金主王錦軒,見他一身水墨色長衫、頭戴一片同色氈巾,生得風流韻致,地地道道的一個白面書生模樣。皮相到還算不錯,就不知道品性如何了,許蘿心中如是想道。

再進去便是蘇夢瑤的閨房,不方便招待王錦軒,便將他迎去了那東廂房。才剛進了門,王錦軒便聞到撲面而來的墨香,再看屋內,亦是布置地清新雅致,裝飾多以書畫為止,心中不覺又是讚嘆幾分。

東廂房內不做隔斷,三間闊朗地敞著,貼墻處一水的雞翅木書架,架子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卷卷書冊,多以詩詞歌賦為主,也有一些經史與話本,看得出此間主人是極喜歡詩詞的。

正間的書架前雕靈芝卷草紋的踏腳書案,案上繪煙雨圖的青瓷筆筒,內紫豪、狼毫、羊毫、兼毫皆有。再看一旁,寶硯法帖並排,案正中一支竹貴有節的鎮紙,那頭是闊口的花瓶,一朵白荷漂在上。書案旁一口瓷缸,內置各種卷軸和數支雀翎。看了正間,王錦軒習慣地往右看去,刻暗八仙的榆木羅漢床,上頭有一方幾,一色精致茶具齊全。再往左看去,翹頭的琴桌上一只三足的宣德爐,琴倒是未見。回子紋的窗敞開著,一坐墩一茶幾在窗下,幾上被風翻開了的書發出微微的嘩嘩聲,可見主人是喜歡坐在那窗下看書的。

王錦軒客隨主便地到羅漢床上坐下,許蘿已是端來清水投了帕,蘇夢瑤自是親手擰了帕子遞給了王錦軒。現是暑夏時節,雖是已經到了傍晚,但王錦軒一路行來,自然也是出了一身汗,接過那濕潤的帕子敷上臉,頓感清涼舒爽極了。

此時那丹蔻從外頭端來了炭火通紅的風爐,許蘿立馬架上茶釜燒水,再將羅漢床方幾上的茶奩打開,取出一只骨瓷的茶碗來。茶釜中的水剛滾,許蘿便放了幾篇顏色異常翠綠的葉子進去,又放了些許甘草在裏頭,最後放入兩塊冰糖,這才又等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才將茶釜中的水倒入茶碗之中,頓時一股提神醒腦的清香便彌漫室內。

第四卷:聖母丫鬟的故事第五話烹茶與撫琴

蘇夢瑤微笑著,兩手將茶碗捧起,輕輕晃動,頓時一股茶香便彌漫開來,霍榷閉目聞了一口,頓時覺得一股清涼之氣從鼻至內腑,輕嘆一聲,道:“方才那葉片是薄荷吧。”

蘇夢瑤淺淺露出一笑,點頭。待到茶水微微有些溫涼了,這才放到了王錦軒的面前,用脆如珠玉的聲音開口,“公子請用吧。”

王錦軒低頭看到蘇夢瑤那白玉般的青蔥手指,不知不覺中便有些恍惚了,只覺眼前冰藍袖口之內的冰肌玉骨時隱時現,現時想再多見一寸,不想那皓腕又瞬時隱進了袖口,只餘下羽紗隱約勾勒而出的模糊,微感遺憾。

王錦軒很快回過神來,心中泛起一絲漣漪,本來他會將那蘇夢瑤贖下不過是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他們兩家以前雖有些交情,但她對蘇夢瑤的印象卻並不很深,印象中只是一個嬌嬌怯怯的女子,雖是有幾分姿色,但還不至於令他動容,但如今看來,這蘇夢瑤當真是一個妙人,若是原先,她家還未發生變故,許是還有些結親的可能,可是現在……王錦軒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惋惜來,便端起茶碗來稍作掩飾。

許蘿一直在一旁暗中觀察著他,自然將他面上從晃神到惋惜的過程盡收眼底,心中已是篤定,看來這王錦軒到現在為止對蘇夢瑤還是很滿意的,往後可以發展的餘地還有很多呢,今日的這薄荷涼茶本就是許蘿對蘇夢瑤提議的,蘇夢瑤當初雖是將信將疑,但還是信了她,這才有了今日的好印象。

王錦軒一口一口地緩緩呷著茶水,面上的神情很是享受,低頭看一眼茶湯,湯色嫩綠明凈勻潤。很是好看,便不由誇讚道:這薄荷涼茶著實是好,捧著雖是是熱的,可喝了卻有比冰鎮過的要清涼些呢。”

蘇夢瑤輕笑解釋,“這本就是薄荷的功效呢,公子若是喜歡,便多喝幾杯。”

此時外邊忽然烏雲漫來,掀起一陣飛沙蓋天,許蘿立馬走到窗前,將窗戶掩上。回頭與二人說道:“怕是一會兒就要下雨了呢,公子爺多待些時候再走吧,這要是遇上了雨。就麻煩了。”

王錦軒本來只是想過來看一看,經過方才一番相處,早有了多留一會兒的心思,此刻聽許蘿這般說,自也是連連點頭。

蘇夢瑤臉上的笑意頓時更甚。對著許蘿眨了眨眼,那水汪汪的眼睛裏滿是興奮,隨即就與那王錦軒說道:“公子,這天不知要陰到何時才有雨下,您不如到榻上歪一會兒,等到雨停了就剛好精神了。”王錦軒想想也是。便讓袁瑤尋了幾本游記,歪在了羅漢床上。

隨手翻翻一本游記,卻也並沒有多大看書的心思。略一擡頭,便看見丹蔻抱琴而入,許蘿在一旁點上三支線香,香氣悠悠送來,一時凈了氣也靜了心。

王錦軒隨即放下了手中的書冊。饒有興致地看著蘇夢瑤,只見她卸下了腕上的環鐲釧。水蔥一樣的十指頭置於琴弦之上,微微拂過琴弦,一陣琴聲悠遠,曲韻頓成。

王錦軒向來都是附庸風雅之輩,公子六藝自然也是熟識的,只聽了一個開頭便知道蘇夢瑤彈奏的是一曲古曲《出水蓮》,倒是極應景的,便只是閉目細細聆聽。隨琴音起伏,仿若眼前一片雲霧朦朧,朵朵白蓮競相舒展,又若墮入水月鏡花幻景,心念浮動,隨著韻律,到底是何時入的夢來,王錦軒已是不記得了,但一覺醒來,只覺得通體舒暢,倦乏全消,真是好久沒有這般好眠了。

王錦軒一醒來,那蘇夢瑤自是又親自送上了帕子,隨後遞上茶碗,柔聲問道:“公子睡了片刻,現在該餓了吧,是不是先用些飯食呢?”

王錦軒其實睡了有一個時辰,現在已是到了戌時半,腹中還真是空空如也了,再加之苦夏,他近來胃口不見好,吃得也少,腹中便傳來了饑腸轆轆的響動。

蘇夢瑤面上一紅,忍不住掩嘴輕笑了幾聲,王錦軒也不惱,只是不好意思地跟著笑了,蘇夢瑤回頭與那許蘿使了個眼色,許蘿便立刻走了出去。

走出房門,許蘿回頭再看裏頭那郎情妾意的一對,唇邊浮起一抹笑,這蘇夢瑤雖然人品不怎樣,但其實還是很有讓男人喜歡的本錢的,方才那一曲古箏著實彈地不錯,換做是自己,還真是做不了與她一般好,只要她記著自己的囑咐,不要太著急著獻身,想來進到王府,那便是十拿九穩的事。

許蘿出去便尋了丹蔻,她早已經在小廚房裏頭忙活了,見許蘿進來,便順手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關心地問道:“小蝶姐,你身子還撐得住嗎,若是不行一會兒就讓我來吧,吃飯我還是能夠伺候的。”

許蘿感受到丹蔻的心意,只微微搖了搖頭,笑問道:“我沒事的,吩咐你讓廚娘們做的那幾道菜都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小蝶姐,我一直盯著呢,現在就剩下裝盤了。”這般說著,便與屋中的幾個廚娘一起將菜肴裝入三瓣蓮的瓷盤中,又按著許蘿的吩咐,在每個盤子的邊上擺放了一朵用雪梨雕成的蓮花,乍看之下,當真是色香味俱全。

許蘿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與丹蔻兩人將菜肴裝入食盒中,送去了東廂房。

許蘿與丹蔻兩人將飯擺在了羅漢床前,從食盒中拿出菜肴,菜色並不算多,就只一葷一素一湯,蘇夢瑤素手盛了一碗湯,端到了王錦軒的面前。

王錦軒低頭看著碗中的湯,湯色奶白,湯溫焗出陣陣荷葉的香氣,這夏日炎炎,在府中時他便只吃些清淡菜肴,魚肉一概不沾,此刻看到碗中的魚湯便覺得各種腥,一時就有些沒了什麽胃口,但看著蘇夢瑤巴巴望著自己的眼神,卻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拾調羹吃了一口。

不想並未有他想象中的魚腥或土腥,滿口鮮美之於還帶點酸辣,立時覺得胃口大開,王錦軒驚喜之餘,不覺攪動湯水,見一絲絲的鮮嫩竹筍,還有小小紅辣椒圈,難怪如此鮮美酸辣,一時便用完了一碗。此時,許蘿正將竹筒內的米飯盛入碗中,王錦軒並未見過這竹筒飯,便面帶好奇神色地問道:“這又是何講究?”

許蘿便立即笑著解釋道:“這叫竹筒香飯,是南疆的一種特別的吃法,是將瘦肉混以香糯米,放進新鮮的粉竹或山竹鋸成的竹筒中,加適量的水,再用蕉葉將竹筒口堵嚴,炭火中綠竹烤焦即可食用了,這般煮出來的米飯,不僅香軟可口,又有香竹之清香和米飯之芬芳,公子嘗嘗便知了。”

聽了許蘿的解說,王錦軒頓時便對這竹筒飯更有興趣了,接過許蘿遞上來的小碗,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米飯入口軟而適口,還帶有一股特殊的竹葉香氣,當真是別具一番風味。

王錦軒三兩口就把一碗米飯解決了,許蘿自然又給他端上了一碗,這一頓飯下來,王錦軒菜倒是沒用多少,米飯卻吃了足足三碗,飯後再飲上一杯清茶,王錦軒覺得當真是不虛此行,卻還是有些疑惑地看著蘇夢瑤問道:“夢瑤怎麽會知道這種新奇的南疆菜肴?”

蘇夢瑤抿唇一笑,十分自然地回道:“以往在閨閣之中無聊,便喜歡鉆研一些奇異的菜肴,這南疆的竹筒飯亦是從書中無意間看到的,一試之下,果然是十分美味的。”

王錦軒了然地點了點頭,看向蘇夢瑤的眼神更是溫柔了幾分。許蘿在後頭看著,卻是為蘇夢瑤的厚臉皮感到汗顏,說瞎話能說的這麽自然,她也算是獨一份了。

又是坐了一會兒,看外面雨勢小了,王錦軒便整裝準備離開,蘇夢瑤親自幫他整理著身上的衣服,轉身對那丹蔻吩咐道:“到前面去告訴公子的隨從,說公子這就要回了,看他可用完飯了。”

“是。”丹蔻福身離去。蘇夢瑤踮著腳,小心地幫王錦軒扶正頭上的氈巾,王錦軒微微低了頭,看著她那熏紅了嬌艷容顏,心頭便是一動,伸手握住她的手低聲在耳邊說道:“要不……我今晚就不走了?”

蘇夢瑤頓時面頰酡紅,垂下螓首與王錦軒那灼熱的視線錯開,心中頓時一陣狂喜,正下意識地想答應,眼角卻看到許蘿使勁地對著自己使眼色,這才慢慢恢覆了理智,咬了咬牙,抽回手,道:“公子,您還是回去吧,我……”

王錦軒看著眼前這朵嬌羞花解語,自也多少能猜到她心中的顧慮,倒也不心急,此刻又是恢覆了那偏偏君子的模樣,灑脫地開口道:“那夢瑤便早些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蘇夢瑤本來心中還怕自己的拒絕會惹惱了王錦軒,此刻聽他這般說,心中頓時驚喜萬分,擡起頭嬌柔婉轉地看了他一眼,才緩緩點了點頭。

第四卷:聖母丫鬟的故事第六話美食攻略

丹青快要後悔死了,若不是聽說那王公子就快要到了,她也不會急急忙忙地趕去大門處,若她再小心一些,也就不會被一塊大石頭絆倒,扭到了腳,失去了伺候那王公子的機會。不過丹青不死心,她內心裏覺得自己絕不能輕易放過這次機會,便用那布條緊緊地將自己扭傷的右腳纏住,使勁吃奶的力氣將腫脹的腳塞進了繡花鞋裏,這才一瘸一拐地往大門處走去。

丹青剛走到大門口,就遠遠看到自家小姐與一個男子緩緩走來,她立馬停下了腳步,張大眼睛想仔細看清那男子的容貌,等到幾人又走近了些,她也總算看清了,眼神頓時便滯住了。

丹青的腦中迅速地閃過了好幾個溢美之詞,蘭芝玉樹,豐神俊朗,美如冠玉,當真就好像是從那話本裏走出來的翩翩濁世佳公子,她就那麽呆呆地看著,幾乎看地入了神。

也不是說那王錦軒真有那麽俊逸,只是丹青以前生活在社會的底層,見得最多的都是那些粗鄙不堪的男子,哪裏有機會見到王錦軒這般的貴族公子,再加上王錦軒的皮相確實不錯,這才會讓她這般驚為天人。

許蘿雖走在兩人的身後,確實最快一個發現了丹青的人,見她這般失魂落魄地盯著那王錦軒瞧,心下已是了然,卻是故意咳嗽了一聲,讓她從失神中醒了過來,所以等到那蘇夢瑤看到她的時候,她又是變成了平日裏那幅乖巧聽話的模樣。

“丹青,你怎麽在這裏,丹蔻說你扭傷了腳,可有大礙,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給你瞧一瞧。”在外人面前,蘇夢瑤從來都是這般菩薩心腸的。就算是對待一個小丫鬟,亦是這般關懷備至。

丹青也表現地很是受寵若驚,立馬回道:“都是奴婢自己不小心,小姐不用為奴婢費心,奴婢怕小姐身邊少了人伺候,這才像過去看看。”

蘇夢瑤依舊溫婉地笑到:“既然受傷了就好好休息一陣吧,小蝶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且還有丹蔻在,你不用擔心我。”

丹青這才感激涕零地點頭應是,雖是一直低垂著頭。可眼角卻一直看向蘇夢瑤身邊的王錦軒,一顆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真恨不得陪在那王錦軒身邊的人是自己。

許蘿看著這主仆二人。面上閃過一絲不屑的情緒,心想著,這以後該是有好戲看了,看來或許可以用著丹青來給蘇夢瑤填些堵。

王錦軒可不知道那丹青的一片芳心已經掉在了自己身上,只隨意地瞥了她一眼。就走出了門外,此時小廝已經將馬兒牽了出來,她未再多說什麽便一躍上了馬,回頭對蘇夢瑤道:“回吧,明兒我再過來,還要吃你這兒的竹筒飯。”說完了話。這才便策馬走遠了。

蘇夢瑤有些癡癡地看著王錦軒漸行漸遠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了,這才一臉甜蜜地收回了眼。本在她身後,也是一雙眼睛黏在王錦軒身上的丹青見蘇夢瑤回頭,迅速地低下了頭,又變成了那樣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蘇夢瑤此時正沈浸在喜悅當中,自然沒有發現丹青的異樣。只是十足歡喜地拉起許蘿的手,一邊往裏走。一邊說道:“小蝶,這回真是多虧了你了,若不是有了你這麽些安排,恐怕公子也不會這般在意我。”

“還是靠小姐您的美貌與才情,奴婢只是起了一點小小的輔助作用罷了。”許蘿自然不會娶邀功,現在這個時候,還是與蘇夢瑤大好關系才是對她最有利的。蘇夢瑤聽著許蘿的話,心中十分熨帖,對她更是倚重了幾分,其實以前蘇夢瑤並不喜歡自己這個丫鬟,模樣生地太過招人了一些,若不是對她忠心耿耿,她早就將她送走了,可現在不一樣了,已經破了身子的丫鬟,就算生地跟天仙一樣,男人恐怕也不會有什麽興趣吧,且還是像王錦軒那般驕傲的男子,定只會覺得她汙穢不堪,看都懶得看一眼,這也是為什麽蘇夢瑤這般信任許蘿,不將她視作威脅的原因。

許蘿的身體雖然好了許多,但今日這奔來跑去,為蘇夢瑤張羅了這麽久,身上的傷口便又開始隱隱作痛,晚飯都沒吃多少,便塗了藥上床休息了,這一覺直睡到了大白日,才堪堪醒來,總算是恢覆了些精神。

許蘿起來的時候,早飯的時候早就過了,蘇夢瑤體恤她有傷在身,允許她除了王錦軒過來,別的時候都可以在房中休息,並且讓丹蔻繼續照顧她的起居,這倒顯得她不像是在做丫鬟了,跟以前做主子的時候一般無二了。

許蘿邊吃著一個金絲花卷,邊與身邊的丹蔻問道:“丹青怎麽樣了,腳上的傷嚴不嚴重?”

丹蔻與丹青是住在一起的,所以自然清楚她的情況,便如實回道:“昨晚上我幫她用藥酒揉了好久,我原先在老家的時候也經常受傷,推淤血的手法還是不錯的,今兒早上的時候已經消腫了,只要不做劇烈的運動,應該不會有大礙的。”

許蘿吞下最後一口點心,才緩緩點了點頭,那看了丹青今日應該就不會再放過這機會了吧……

今日王錦軒來的挺早,不到午時就過來了,許蘿倒是沒有急著去那東廂房,而是先去了廚房,取了一早就讓廚娘們冰鎮好的綠豆湯,這才趕去了東廂房。

進門的時候,那蘇夢瑤正在案前畫畫,王錦軒站在她的身旁,面帶笑意地看著,而那丹青則是站在他們二人的身後,不疾不徐地打著扇子,面上雖是盡量保持恭謹的神情,但那眼神中不時流露出來的癡迷還是出賣了她。

許蘿的心情頓時變得很好,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將手中的食盒放到中間的桌子上,也沒說話,只是不甚明顯地瞥了蘇夢瑤一眼。

蘇夢瑤的筆遲遲沒有落下,側頭看了王錦軒一眼,嗔笑道:“公子看我這蘭花,畫了這麽久了,還是沒找到精髓,沒有一張是滿意的,看來我真是沒這方面的才華了。”

王錦軒卻是接過她手中的筆,在紙上寥寥添了幾筆,輕笑道:“蘭花是花中君子,你一個小女子,自然很難畫出其中的君子之氣,不用灰心,你已經很不錯了。”

蘇夢瑤聽後掩唇輕笑,“公子自然是君子,這幅畫我要好好留著,以後多多臨摹,許是也能畫出公子所說的君子之氣呢。”說完就把畫卷了起來,小心收好。

許蘿這才把綠豆湯端到了蘇夢瑤的面前,蘇夢瑤接過湯,遞到了王錦軒面前,“公子喝碗綠豆湯解解暑,等一會兒就可以用午飯了。”

王錦軒三兩口就把一碗綠豆湯解決了,頓時覺得涼入心脾,便還想再用一碗,蘇夢瑤卻是素手按住王錦軒的手,輕聲勸道:“等會兒還要用飯呢,空腹不宜多飲,一碗開胃就夠了,且綠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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